德昭、廷美之死

德昭、廷美之死

德昭、廷美之死

宋太宗率軍征遼,軍士厭戰。

有軍士掘土,卻掘出了個螃蟹。宋將曹翰對大家說:“蟹本是水中物,怎麼能在土裡呢?這是居非其地的意思。我們宋人,為何要到遼境呢?何況蟹者,解也。看來我們要班師回朝了!”只要太宗不親自督戰,將士們就在城下只吶喊兩聲,放一陣箭,就算完事。

遼將休格率軍來救。休格教軍士們夜間出擊,每人拿兩個火把。宋軍見明晃晃的,不見頭尾,不知道遼軍來了多少,先自怯了陣。體格與耶律色珍合兵,分左右進擊。城中聞援軍至,也大開城門,衝出與宋軍大戰,遼兵鼓噪吶喊,聲震天地。宋軍早就不想戰了,將士不等命令,一個勁兒地南逃,丟失輜重、軍械無數。太宗喝止不住。找將不見將,找兵兵不聽。太宗無法,也只好乘馬疾逃。不想坐下馬跑了一程,被流箭射中。身旁衛士為太宗截了一輛送糧的驢車,將糧食卸在地上,乘車急逃。

遼將休格身受三處重傷,猶大呼參戰,追至涿州,終不能支,乃命士兵停追。

士兵們亂奔亂逃,紛紛問,“皇上何在?”有人說:“我方才奔時,見一人似皇上,騎馬而逃,后中箭倒地。”另一人道:“皇上可是駕崩了?”又一人道:“誰知道!攻下太原不賞,又逼我們攻遼,皇上也太不體恤我們。他駕崩了,也不是什麼壞事。”有一兵道:“太祖奪有天下,本就應該傳位於其子德昭。要不,我們扶德昭登位,豈不大好?”

幾個人不過隨便說一說,不想太宗還京后,偏有有心人將這段話傳給了太宗,太宗聽了,心裡十分不是滋味,從此覺得德昭有些可厭。

太宗乃命北漢降將楊業為鄭州防禦使。楊業,太原人。父親楊信。楊業自年輕時,就好騎射、打獵。所獲獵物數倍於人。

曾對朋友言:“我將來若能帶兵,打敵手就像鷹犬攆兔子一樣。”楊業在北漢屢立戰功,所向無敵,北漢人都稱他為“楊無敵”。

太原城危,劉繼元聽從馬峰勸導,舉城欲降,問楊業:“你可願降嗎?”楊業道:“若無百姓,楊業願死戰到底。但死戰到底,怕遭屠城。我一人死不足惜,讓干萬人都死,卻是大罪過了。”劉繼無與楊業俱降於太宗。

北征將士原以為回到京中,會封賞,誰知等了多日,還是毫無動靜。將士們不好自己請賞。都找到德昭,請郡王向皇上進言。德昭一口答應:“此事是應該的。攻下太原,乃大功勞,我想皇上一定會答應。”於是乃入宮,向太宗言諸將欲討賞之意。太宗道:“賞什麼?與遼戰,眾將潰敗,連朕也差點丟命,朕不責怪,就算是好的了。”

“然太原之戰,將士拚死效力,獲得大捷。陛下若不行賞,恐冷了眾將的心。”

“冷了他們的心又怎麼樣?難道他們敢造**,敢另立新主?太宗話裡有話。

德昭並不知北征將士有人謀立自己,所以也沒聽出太宗話里的諷刺意味,只知朝廷乃自家朝廷,皇上乃叔父,要盡心輔佐。跪地叩頭道:“兒臣是一片苦心,全為陛下、國家着想。請皇上不論輕重,只要行賞,諸將定會感激萬分。” ”

“朕此次定不賞,看他們能怎麼樣。”

“兒臣代將士求情,請皇上恩准。”德昭也犯了倔,跪在地上,就是不起來。

“你急什麼?”太宗冷笑道:“等你自己作了皇帝,再行賞吧。現在還輪不到你作主。”

太宗這句話說得太重了。這不是明明指責,德昭要謀反嗎?還有什麼罪名,比這罪名更大呢?德昭聽了此言,如雷轟頂。越想越難受。父皇傳位於叔父,自己從未有異議,因為叔父就是比自己資格老,功勞也大。自己從未與叔父生分,之所以慷慨進言,也覺得是自家事,可以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比外人說話方便一些。叔父疑自己有篡位之心,自己還能怎麼樣?

“陛下若疑心兒臣,兒臣無可剖白,願一死以明心跡。”德昭道。

“哼!”太宗以為他在要挾自己,一甩袖兒,到後宮去了。

德昭臉色煞白,踉踉蹌蹌地出來,正碰上諸將在外等候。諸將忙問:“怎麼樣,皇上答應了嗎?”德昭不答,只問:“誰帶了刀,借我一用?”諸將道:“郡王要刀何用?宮中不敢帶刀。”

德昭心中只想着死。他想象着自己死後,皇上一定會十分尷尬,十分後悔。“到那時他才會知道,我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德昭悲憤莫名。走着走着,走到了宮中平日飲茶吃酒用的閣中。閣中此時,正好無人。德昭進入屋內,關上門。想找個繩子什麼的,一轉眼,見案几上放着一把削果子用的刀子。德昭照拿起來,看了看,用刀往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割。

大臣們初見德昭神情不對,又見他問刀,以為他要和誰拚命,及見他無緣無故進入茶酒閣內,又關上了門,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。幾個年紀大些的大臣,慌忙去拍門。有人隔窗往裡一看,只見德昭橫躺在地下,忙叫:“不好了!”有些武將性急,三兩腳踹開了門。再看德昭,流了許多血,已經目定口開了。

太監們見武功郡王出了事,忙報知太宗。太宗三步並兩步,跑到閣內,抱着德昭的遺體大哭道:“傻孩子,你怎麼能這樣做呢!傻孩子,你怎麼能這樣做呢!有什麼事兒,可以好好商量嗎,怎麼著也不用走這一步呀!”見皇上垂淚,大臣們也都哭成一片。

太宗下令,追贈德昭為魏王,謚曰“懿”。

太宗初即位時,即令弟廷美為開封尹。大家都紛紛傳說,太宗要傳位於廷美、廷美再傳位於德昭。因為太祖時,太宗也作過開封尹。不想德昭憤而自殺,太祖次子德芳隔不久又鬱鬱而終,享年才二十三歲。廷美見兩個侄子都死,心中開始不滿起來,漸漸與太宗有了疏離之意。原來廷美與太祖、太宗並非一母所生。廷美之母乃太宗的乳母耿氏。

廷美見太宗連德昭都逼死了,不由得心中大憤,要知道,德昭是太祖之子,也是太宗的親侄子。德昭繼不了位,更不用說自己與他非同母所生了。與其坐以待斃,還不如早些動手。

廷美之母在趙弘殷死後,又出嫁趙氏,生趙廷俊。廷俊算是與廷美同母。廷俊正好入宮作侍衛,常在太宗身邊。廷俊告訴廷美說:“皇上最近要去看新鑿的西池。西池中蓋了一個水心殿,可是尚無橋樑通向陸地。皇上要去,定要乘船,到時,就可……”廷美點首。廷俊乃召二三親信侍衛,欲鑿漏太宗所乘之船。侍衛見要謀害皇上,心中害怕,忙向太宗告發。

太宗聽了,大吃一驚,但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,只是免了廷美的開封府尹之職,改授其西京留守,賜襲衣,通犀帶,錢千萬緡,絹、緞各萬匹、銀萬兩,在西京又為其治最好的宅院一所,命曹彬在瓊林苑為廷美餞行。席間,廷美對曹彬道:“皇上既已流放我,為何不來送送行?”曹彬不答,只以此言回報給太宗,太宗自然又惱怒萬分。

廷美有一親信叫樊德明,與盧多遜的親信趙白經常來往。趙普遂以此為據,奏盧多遜與秦王廷美暗中勾結。盧多遜主要是精明過了頭,以為太宗之後,必是廷美即位,所以預先聯絡一下感情,不想此次卻因此倒了大霉。太宗不便窮治廷美,卻對盧多遜不客氣,命官員們嚴審。官員們先檢舉了秦王府中幾個小吏貪贓枉法,驕橫欺民的罪行。太宗命將樊德明、趙白等六人在部門外斬首。其中五人,都是廷美的親信。

后查得盧多遜曾托趙白對廷美說過:“願皇上早晏駕,臣好儘力事奉大王。”廷美也對多遜回答說:“你所說正合我意,我也願皇上早日歸天。”

朝臣七十四人,見盧多遜大逆不道,上奏章請斬盧多遜,

奏章日:

“謹案兵部尚書盧多遜,身處宰司,心懷顧望,密遣堂吏,交結親王。通達語言,咒詛君父,大逆不道,干紀亂常。上負國恩,下虧臣節。宜膏鍬鋱,以正刑章。其盧多遜請依有司所斷,削奪在身官爵,准法誅斬。秦王廷美,亦請同盧多遜處分,其所緣坐,望准律文裁遣。”

太宗看了,不同意將盧多遜處斬,只同意流放,乃下詔曰:

“臣之事君,武則有辟。下之謀上,將而必誅。兵部尚書盧多遜,頃自先朝擢參大政。及予臨御,俾正台衡。職在燮調,任當輔弼。深負倚毗,不思補報。而乃包藏姦宄,窺伺君親,指斥乘輿,交結藩邸。大逆不道,非所宜言。爰遣近臣,雜治其事。丑跡盡露,具獄已成。有司定刑,外廷集議,僉以梟夷其族,污瀦其官,用正憲章,以合經義。尚念嘗居重位,久事明廷,特寬盡室之誅,止用投荒之典。實汝有負,非我無恩。其盧多遜在身官爵及三代封贈、妻子宮封,並用削奪追毀。一家親屬,併流放崖州。”

關於延美,太宗格外寬恩,其子仍稱皇侄,只不過削奪廷美女兒公主稱號,女婿“駙馬都尉”之稱號,令他們都去西京,與廷美一起居住。

趙普見對廷美處分得如此輕,怕廷美以後翻過身來,找自己報仇,又教人上書,言廷美不悔過,仍然口出怨言,對皇上大不恭。將他安置在西京,他胡說八道,實在不好,不如找個偏遠地方,讓他靜靜思過。太宗准奏,將廷美降為涪陵縣公,安置於房州,並派官員監視他的一舉一動。廷美與其母又氣又急,都罵太宗忘恩負義,心狠手辣。其母耿氏病卒,過了幾年,廷美也憂鬱成疾而亡,死時才三十八歲。太宗聽說廷美死,不由得大哭,對趙普道:

“廷美自小就剛愎自用,長大了還是很兇惡。朕因為與他是至親,不忍依法嚴懲他。讓他去房州,不過是希望他能改錯。朕正想將他召回京,恢復其舊職,誰知他卻死了,教朕怎能不悲痛!”下詔追封廷美為涪工,謚日“悼”,為其大舉發喪。

盧多遜被流放海南,在公差押解下,悲悲哀哀上路,自然無人出米,為他送行。到一山道旁,有一自發老婆婆,正在賣茶。盧多遜口渴,與公人坐在那裡,買碗茶吃。婆婆道:“你們這是去那兒?”公人道:“好教婆婆得知;我們是去崖州。”

“唉,可憐啊。”婆婆嘆了口氣:“我那兒子也被流放崖州,就死在那裡。我一家人,自此就零散了。只剩下我一個孤老婆子。”

“你那兒子,為何被流放崖州呢,是犯了什麼罪嗎?”公人道。

“他是個大好人哪,能犯什麼罪。他只不過是不會巴結人,得罪了朝中一個姓盧的大官,所以就被流放了。老禾有眼,替我把那個姓盧的也流放了吧。”老婆婆說著,哭將起來。

盧多遜聽了,臉上發燒,趕緊與公人一塊兒上路了。到了崖州沒幾年,因病死在那裡”終年五十二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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