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詩人李白與王維情迷玉真公主爭風吃醋
玉真公主聽了王維演奏的《郁輪袍》后,讓宮婢將王維帶入室內,換上華麗無比的錦銹衣衫。然後置辦酒宴,安排王維入宴,坐在賓客的上首。席間,眾人談笑之際,公主覺得座中王維風流蘊藉,語言諧戲,不禁一再矚目。於是第二年,王維就順順噹噹地進士及第。
不僅唐代詩人受道教影響深刻,一些皇室成員也受其影響。唐玄宗之妹玉真公主就曾在青城山修鍊;李白自敘“與逸人東嚴於隱於岷山之陽(即青城山)”,“東嚴子”就是與他“弱齡”訂交、結為“異姓天倫”的道友元丹丘;他們三人在青城山結識,故後來李、元二人均由玉真公主推薦入朝。
《玉真仙人詞》:“玉真之仙人,時往太華峰。清晨鳴天鼓,飆欻騰雙龍。弄電不輟手,行雲本無蹤。幾時入少室,王母應相逢。”就是李白在開元十七年時,和玉真公主見面時所作。“鳴天鼓”、“騰雙龍”、“弄電行雲”之類的,把玉真公主寫得像九天玄女一般浪漫,比起王維那篇《奉和聖制幸玉真公主山莊因題石壁十韻之作應制》:“碧落風煙外,瑤台道路賒。如何連帝苑,別自有仙家。此地回鸞駕,綠溪轉翠華。洞中開日月,窗里發雲霞。庭養衝天鶴,溪流上漢查。種田生白玉,泥灶化丹砂。谷靜泉逾響,山深日易斜。御羹和石髓,香飯進胡麻。大道今無外,長生詎有涯。還瞻九霄上,來往五雲車。”要浪漫得多。太白本性桀驁不馴,生來就是個飛揚跳脫、風流多情的人物,不像王維那樣靦腆。不知後來玉真公主冷落王維也有着這方面的因素。
當時,元丹丘和玉真公主之間有相當牢固的信賴關係,蔡瑋《玉真公主受道靈壇祥應記》天寶二載:“西京大昭成觀威儀臣元丹丘奉敕修建”。元丹丘到天寶二載仍然擔任昭成觀威儀。昭成觀在長安皇城的西邊,旁邊是長安最大的道觀——玉真觀。元丹丘為了玉真公主修建紀念碑。而李白通過元丹丘的介紹得到玉真公主的支持。魏顥的《李翰林集序》雲:“(李)白久居峨眉,與丹丘因持盈法師達。白亦因之入翰林。”這裡的持盈法師指的就是玉真公主。李白和玉真公主之間,除了有元丹丘作用和才華因素之外,道教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。玉真公主和李白之間對道教,尤其是上清道的知識上有不少的共鳴。
因此,當李白和玉真公主相遇后,如同風箏遇上風,肯定會發生一些故事。只是事不湊巧,開元十七年時,王維正好也回到了長安,而且很可能就正是他回心轉意,和玉真公主生活在一起的時候。王維有才,有貌,精書畫,擅琵琶,少年得意,21歲高中狀元。據說開元八年(720年),詩佛王維尚未進仕,但王維善於奏樂,因音樂而結識了歧王,他常在寧王、歧王府中出入,王爺對他相當好——“待之如師友“。歧王把王維介紹給皇妹玉真公主,王維替玉真公主彈琴,玉真公主聽了王維演奏的《郁輪袍》后,讓宮婢將王維帶入室內,換上華麗無比的錦銹衣衫。然後置辦酒宴,安排王維入宴,坐在賓客的上首。席間,眾人談笑之際,公主覺得座中王維風流蘊藉,語言諧戲,不禁一再矚目。於是第二年,王維就順順噹噹地進士及第。
王維進士及第后,被封為太樂丞(八品)。品級雖然不高,但是這卻是個為皇室宮廷宴樂培養樂隊伶人的官。玉真公主這樣安排,肯定是為了讓他方便進出宮禁及皇家苑觀之類的。但王維幾個月後就因“伶人舞黃獅子”一案,被貶出京,遠去山東濟州做個看糧倉的九品小官——司庫參軍。“伶人舞黃獅子”據說依唐代律令,舞黃獅子節目,是專門為皇帝而演的,不得私自娛演,否則當以犯律處置。
王維一下子被貶到濟州,這一去就是四年半的時間。這事在當時也算不上什麼大罪,難以得此重罰?答案很明顯,正是王維不再願意到床上侍侯公主,又“私自”(未經公主同意)娶了妻子,於是玉真公主動怒,就找借口貶他到窮鄉僻壤“勞動改造”一番。
在濟州熬了四年多后,王維終於熬不住,辭去了在濟州的官職,潛回了長安。但他在長安閑居了七八年,根本沒有實授什麼官職。於是有了開元十七年的另一個故事。當時孟浩然到長安來求官找差事,他和王維意氣相投。孟浩然和王維正在聊天兒,突然唐玄宗就駕到了,嚇得孟浩然鑽到床底下去了。後來唐玄宗也沒有生氣,還讓孟浩然吟詩。
按理說,孟浩然和王維是朋友,一起談談詩文,為何要往床底下鑽?皇帝有那麼可怕嗎?人家還削尖了腦袋找機會拜見呢,你大大方方地讓王維引見一下不正中下懷?再者,皇帝為何突然到王維家去串門?而且皇帝還像是學生公寓里查宿舍衛生的似的,來個突然襲擊,因此有人斷定,王維此時定是住在玉真公主居處,或成了玉真公主的“外宅”。可能這天正好公主不在,王維就私自請了他來,所以皇帝一來,他才嚇得朝床底下鑽。
李白和王維同歲,文才相當,又同是孟浩然的好友,但歷史 文獻中找不到一星半點有關他們之間友誼的記載,答案就在這裡,——王維和李白都是玉真公主的情人,既有這層關係,不爭風吃醋可能有些不容易。
不過李白有個致命的毛病,那就是嗜酒如命。李白曾在《贈內詩》里對妻子表示歉疚:“三百六十日,日日醉如泥。雖為李白婦,何異太常妻。”太常妻說的是東漢有個叫周澤的官封太常,可能性功能有些問題,經常借口要潔身敬祖睡在齋宮裡。他老婆跑去看望他,他怒罵妻子冒犯齋禁,把妻子關到牢里監禁起來。時人譏曰:“生世不諧,為太常妻”。李白可能因嗜酒如命,在這方面也虧待了妻子。故賦詩道歉。
在玉真公主那兒,必定也是美酒不缺,貓改不了偷腥的德行,李白必定做不到有酒不喝,時常爛醉如泥的李白,在玉真公主眼裡,肯定漸漸不如和她花間彈曲、鏡前寫真、黃昏聯句、清晨畫眉的王維好。
於是,玉真公主漸漸把感覺超好青蓮居士李白晾在終南山下的“玉真公主別館”里不管不問了。玉真公主貴為公主,住處自然不只一處,玉真觀、安國觀、山居、別館等等都是她的。玉真公主不願意嫁人,自願出家為女道士。但卻沒有“緇衣頓改昔年妝”,過青燈黃卷下的日子。她的宮觀之華麗一點不遜於皇宮,甚至尚有過之。當時就有大臣上書嫌太過奢糜。被冷落的李白,後來發了一通牢騷后寫詩云:
《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》
秋坐金張館,繁陰晝不開。
空煙迷雨色,蕭颯望中來。
翳翳昏墊苦,沉沉憂恨催。
清秋何以慰,白酒盈吾杯。
吟詠思管樂,此人已成灰。
獨酌聊自勉,誰貴經綸才。
彈劍謝公子,無魚良可哀。
不知是詩起了作用,還是玉真公主對李白仍忘舊情。到了天寶年間,玉真公主又對王維漸漸疏遠。王維一生情境清寂自苦,在妻子死後,孤居三十年不再續娶,實在罕見。有人說王維學佛,這學佛未必就完全像出家人一樣完全四大皆空,白居易不也是一邊誦經拜佛,一邊左手摟着“楊柳腰”小蠻,右手抱着“櫻桃口”樊素,其中的種種原因,不便揣測。我們只知道王維的心中一直是存在着一種苦悶的。“一生幾許傷心事,不向空門何處銷”,不知王維是不是因為這難以啟齒的羞辱之事,他的內心才一直處在懺悔中,尋求着解脫。反正,這時候李維是去了藍田輞川別墅和裴迪吟詩釣魚去了,後來又被打發到榆林等邊塞之地作侍御史,這才有了我們千古傳唱的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的詩句。
而此時,在玉真公主的推薦下,玄宗宣李白入京,封他為翰林學士,並曾有“御手調羹,龍巾拭吐”之寵。但李白李白“天子呼來不上船”,整天醉得昏天黑地,天子都叫不醒,公主恐怕也叫不動他。不僅這樣,李白和同僚間的關係也差,得罪了高力士等人,於是天寶三年,唐玄宗只好將他“賜金放還”。但玉真公主不同意,賭氣對玄宗說:“那將我的公主名號去掉吧,包括封邑中的財賦,也都去掉。”玄宗有了楊貴妃在側,顧及不上這個妹妹,於是聽任她去除名號,散財修道。玉真公主於是真的離開京城,遠去安徽宣城修道。
李白還有一首廣為流傳的詩,叫做:“眾鳥高飛盡,孤雲獨去閑。相看兩不厭,只有敬亭山。”李白在這首詩中在意的不是在山,而是玉真公主也。玉真公主後來正是在安徽敬亭山上修鍊,所以李白對着敬亭山,終日心馳神往。李白終其一生,都對玉真公主充滿愛慕之情。這不,不求同年生,但求同年死。公元762年,玉真公主去世,時年七十多歲,葬於敬亭山。李白也於同一年死於敬亭山下的當塗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