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購下凡
有一天,老君李耳閑暇無事,坐在兜率宮裡,看他手裡的如意鉤。只見那金黃的如意鉤一閃一明,一閃一明,照出了一幕又一幕人間不平之事。他掐指一算,世上已經過到了元朝的時候了。他心裡說:“人間不平的事也太多了,依着問問不完,眼不見,心不煩,還是閉目養神吧。”想到這,就閉上睛眼。剛一栽嘴,手裡的如意鉤“撲塌”一聲掉到地上。
這如意鉤在地上閃了幾下金光,接着飛到空中,旋轉一陣,一栽頭,往人間飛去。這時正是半夜子時,如意鉤象流星一般,栽入鹿邑縣內的丁家莊,然後一折頭,一抹彎,鑽進一所破爛的茅草屋,往二檁子上一掛,不動了。
這家有夫妻二人,男的姓丁名正,四十二歲;妻子何氏,比他小一歲,模樣很俊。他夫妻二人都是從江南遷來,日子過得很苦。大家知道,元朝的時候,人分四等,一等是蒙古人,二等是色目人,三等是漢人,四等才是南人。那些有權有勢的對老百姓壓榨很厲害,他們霸佔百姓的土地,還強迫他們服勞役,把他們當牛馬看待。十家養活一個當官的,誰這娶新媳婦,得先跟他們過夜。丁正家的地叫大官伯顏雄家霸佔走了,家裡窮揭不開鍋。這時,丁正的妻子何氏正躺在訂上翻不楞打滾的難受,臉上的汗珠子象豆子一樣。她已經懷了十個月的孕,胎兒生不上來,加上平時忍飢挨餓,把她弄得三分象鬼,七分象人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掛在二檁子上的如意鉤往上猛一拱,只見“哧啦”一道金光,鑽到何氏的懷裡不見了。
“咯哇,咯哇”兩聲哭叫,小孩從何氏身上降生了。小孩又白又胖又齊整。跟一般孩子不一樣的地方是有點羅鍋腰;嘴唇上邊長個叫人發笑的小彎弓胡;脖子上還帶個明晃晃的金脖項,仔細看看,是個如意鉤捏成的小圓圈。這孩子落地就會說話,叫爹叫娘。還會踢腳打拳,會對着面前的東西吹三口氣叫這東西變樣。更奇妙的是,這孩子一撲塌眼皮兒就長上一歲年紀,一連撲塌二十四下,長成個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。丁正看着寶貝兒子,分外歡喜;回頭一看,見剛生過孩子的妻子因生了寶貝變得十分年輕、俊俏。她本來就很漂亮,這時變得如花似玉,比年輕的姑娘還漂亮十分。丁家窮家破院,今日雙喜臨門,為此,丁正特給兒子起名叫雙喜。這件奇事象扎了翅膀一樣,很快飛遍縣境。
第二天上午,消息傳到大惡霸伯顏雄家裡,他倆眼一瞪:“混帳!雙喜怎能生到下等人的家裡?我要娶何氏當小老婆!”
伯顏雄的大管家耶律旺說:“大人這是怎麼啦?漂亮任你挑,何必娶個半截媒?”伯顏雄說:“我不準返老還童的絕色美婦人作低等人的妻子,我要叫她那像神仙一般的寶貝兒子喊我叫親爹,要用八抬大轎娶親,叫雙喜和丁正押轎當送客。把何氏送到我的府,叫丁正當我的岳父,走一步喊何氏一個女兒,來一個丁正嫁女,雙喜喊娘我好跟眾大反打錘的伯顏雄豈不萬分快樂!哈哈哈哈!”
耶律旺拍手喝采:“甚好!甚好!”接着,趴伯顏雄耳朵上說:“耳聽是虛,眼見為實,小婦人到底什麼模樣,大人不妨親自一觀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伯顏雄騎大馬,帶隨從前往丁家莊觀看,見了何氏,果真象說的那樣,就哈哈笑着,騎馬回府,對耶律旺說:“明日上午娶人,你快去後堂稟我母親得知。”
耶律旺來到後堂,參見老太太。這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女人,又青又白的大驢臉,顴骨往外突着,倆眼閃着凶光。她一肚子壞水,伯顏雄做壞事,好多歪點子都是從她肚子里所出。
耶律旺把伯顏雄的想法對太太說了一遍。老東西不但不制止,還連連稱讚:“如此甚好!娶個奇人當媳婦,半仙半神童作孫孫,以後我家大大小小都可以成神升天了!”伯顏母子主意已定,耶律旺帶着狗腿子到丁家去通知。他們見了丁正,大聲喝道:“丁正聽着!我家伯顏老爺要娶你妻何氏為妾,明午,抬轎前來。你和雙喜押轎當送客。從此你就是我家伯顏爺的丈人,明天雙喜嫁母,你送閨女,拜天地時,你倆攙着新人,你要走一步喊一個“女兒”。從眼下起,你們要做好一切準備,不得有誤!”
丁正聽到這裡,頭暈多大,氣得倆眼直冒金花,大聲說:“這是誰出壞主意?”耶律旺說:“問這弄啥?若要應允,倒還罷了,若要不允,家滅九族!一言為定,明天上午抬人!”說罷,抽身走了。
丁正把事情向妻子說了。何氏不答應。夫妻二人哭成淚人。
羅鍋雙喜走來說道:“二老不要哭,咱就按他們說的辦。”
丁正夫妻十分吃驚:“雙喜,你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?”
雙喜趴爹耳朵上小聲說了一陣。
第二天的上午,一群人從伯顏雄家出動,抬花轎來丁家娶親,吹響器,點鐵炮,敲鑼打鼓,十分熱鬧。花轎在丁家大門外邊落下。丁正和雙喜架着打扮好的娘子上轎。新娘子勾着頭,一聲不吭,頭上蓋着紅蓋頭。
再說伯顏家。伯顏雄披紅帶花,嘴上鬍子喬得直冒青光,單等新媳婦下轎好拜花堂。他從前院跑到後堂,叫他娘快作受頭準備,忽然發現他娘啥時候不見了。他急得頭上冒汗,派人四處找也沒找到。花轎快回來了,這該咋辦?“娘可能是不想受頭,躲起來啦、、、、、、嘿,管她哩!娶媳婦要緊!”
花轎在門前落地,丁正、雙喜架着新娘從轎里走出來打麻拮火的、撤喜錢的,慌得腳不連地新媳婦的擠得象戲台前頭一樣。伯顏雄高興地在人群中扭來掉去,喜得嘴岔子都咧到耳門上了。
耶律旺主持婚禮,拉長腔喊道:“一拜天地!二拜祖宗!夫妻對拜!”
新郎新慌着作揖磕頭,新媳婦站在地上不動。丫環過來啦,咋啦也不走。伯顏雄說:“你不走,就站這裡一輩子!”一說叫站,她偏掉着屁股在地上亂扭。
伯顏雄說:“好傢夥,我的美人兒!你想當著大家玩一套,哪好!我早想看看你哪漂亮的小臉兒,你不走,我來個不進洞房先掀蓋頭。”
耶律旺說:“這小娘子臉蛋長得可美!人見不走,鳥見不飛,老叫驢見了也不踢。來吧,新女婿來個當眾揭蓋頭!” 伯顏雄倆手抓着新媳婦的蓋頭角,往上猛一掀!咦!我的乖乖娘子哎!一下露出一個高顴骨的大驢臉,原來這新媳婦正是伯顏友鄰自己的生身娘!”
伯顏雄心裡猛一驚,緊接着,臉上羞得青一塊,紅一塊,紫一塊,白一塊。
看新媳婦的“轟”地一聲笑起來。
小羅鍋雙喜高興得拍着手一蹦多高。
這是怎麼回事?原來是昨天夜裡,雙喜跳牆到伯顏雄家,照伯顏雄的娘吹了三口氣,叫她變成自己的母親何氏的模樣,趁她渾身麻術,象在夢裡,把她背回自己的家。臨走時,他掐個樹葉,吹三口氣,讓它變成伯顏雄的娘的假象躺在床上。丫環見“老太太”沒睡醒,誰也不敢喊叫。樹葉太太睡到花轎出門去抬人時,自動消失。伯顏雄的花轎在丁家門口落地時,雙喜給伯顏雄那已經麻木的老娘梳洗打扮,頭上蒙上了紅蓋頭。
伯顏雄明白過來之後,氣得面色青紫,喚家兵將雙喜和丁正包圍,並從耶律旺手裡抓來一根鐵棍,一下子把丁正打死。雙喜取下脖子上的金項圈,將它捋直,成了一桿金槍。他舞動金槍,左沖右檔,殺出包圍圈。雙喜掐一朵野花,吹三口氣,讓它變成一個花朵金盆,他往盆裡頭一坐,飄飄然往空中飛去。沒想到剛飛兩丈多高,“撲塌”一聲!連盆帶人摔落在地。他並不知道,脖子上的金項圈一拿下來不知當緊,就再也飛不上天空。
雙喜背水一戰,乾脆和敵人大拼大殺。他面迎敵,一來一往,一衝一擋,“撲出!撲出!”槍槍帶血,殺得敵人落花流水。伯顏雄、耶律旺見事不妙,抱頭逃跑。雙喜一槍挑死耶律旺。
伯顏雄見耶律旺被挑死,跑得更快。雙喜追上去照它砍三口氣,使他變成一隻大蒼蠅,灰白色的翅膀,灰綠色的肚子,渾身毛烘烘的,除了頭還是伯顏雄的樣子。大蒼蠅驚慌失措地往前飛,飛不快,也飛不高。雙喜托槍在後面緊追。
追着追着,雙喜想起來一個點子,他托着多槍往前猛一攢!他真巧得很,金槍一下子捅到蒼蠅屁股眼裡。雙喜拍手蹦着笑了一陣。蒼蠅屁股帶槍,狼狽逃走。
就在這時,朝廷的援兵來到,一下子把雙喜圍得里三層,外三層。伯顏雄恢復原形,屁股上帶槍跑過來喊道:“雙喜,快投降吧!告訴你,你爹娘已被我們打死,你若不降,我叫你和你爹娘一樣,去見閻王!”說罷,叫人拖過來雙喜娘的死屍。
雙喜一個箭步躥上去,拔掉扎在伯顏雄屁股上的金槍,和敵人展開拼殺。扎死一群,又來一群。到底是寡不敵眾,雙喜累得呼呼喘氣,臉色蠟黃,眼看就要死在亂馬營中。“投降吧雙喜!投降了饒你一命不死,不投降叫你死也不落囫圇屍首!”伯顏雄舉刀高喊,一刀把雙喜肩上劈掉一塊肉,鮮血把衣裳都染紅了。“民不畏死,奈何以死俱之!”緊要關頭,只聽一聲高叫,從空中駕紫雲飛來一位老人。此人白髮白須,長眉壽目,原來是老子到了。
老子脫下衣實用,用力在空中揮了一陣,霎時,暴風驟起,颳得飛沙石,天昏地暗,無數的神兵從天而降,殺得元軍屍橫遍野,血流成河。雙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