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個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、名字在偏僻農村環境就是個代號而已

每個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、名字在偏僻農村環境就是個代號而已

每個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、名字在偏僻農村環境就是個代號而已

名字,顧名思義,就是一個人或物的名稱,是特定時空下一個人或物區別另一個人或物的名號而已。放大一個空間,就不一樣了,一個極普通的名字,在一個不大的城市裡居然有1300餘人。名字凸顯的是特定的時空,特定圈子裡的名號。在中國一般都有兩個名字,出生時的乳名或叫小名,還有一個是處世立業的官名。

我的記憶裡,鄉下起名字就像構成鄉村的元素一樣,充滿鄉村野味。叫什麼的都有,李糞棒、張狗胞、馬糞蛋、豬毬子,驢鞭子、狗蛋子、惡霸女子、黑蛋女子等等,要麼是以甲干地支命名,馬甲申、李庚午、王丙辰等等,瀰漫著鄉下的生活氣息和甲干地子的輪迴。後來知道啟醜名字,是為了以丑驅邪,為孩子健康成長。說來也是,那時農村醫療條件差,孩子成活率低,孩子生下來,弱不禁風,都說村子死娃娃溝裡鬼叫喚,對於那個環境下的父母來說,取一個驅除疾病的醜名字是最貼心的安慰。

名字本就是代號而已,村子上有怪怪的名號,有個叫賴蛤蟆的人,一叫就是一輩子,去世時才知道他姓陳。有個叫“但是”的老漢,我們一直以為他姓旦名是,誰也沒叫過他的真名,直道去世了,訃告上才知正名字。原來是解放後他是貧農代表,讓講話,他學著幹部的口氣,講了十幾個“但是”,句句不離“但是”二字,也不知道說了個啥,群眾自發把他稱呼“但是”。

名字在偏僻農村環境就是個代號而已。蔣經國在贛南當專員時,聽到一個土財主娶了20多個老婆,蘇聯學歸,血氣方剛的蔣經國直奔土財主家,欲殺一儆百,推行新風俗。不料土財主把這些取名字為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·····二十幾個老婆叫來,有提犁頭的、有拿鐵鋤的,個個粗壯耐勞,沒有窈窕淑女。待他問名原因,原來都是他迎娶的都是能勞動的寡婦,長工身份時,這些人對農活不安心,財主就以娶妻為名義變為家室,為共同搞好這個家庭農牧大企業的一種方式。為了好派活分工,原來的名字不叫了,簡化為甲乙丙丁的稱謂。蔣經國聽了就氣消了,勸解讓婦女改嫁就是。山大溝深的地方,也是一種生存生產方式,這些女人的名字在那個環境下已經不重要。

我家族名字,上輩就不說,我輩的小名就不好聽,十多個弟兄全部以“毛”字命名,大毛、二毛、三毛、歲毛、毛能、毛熊、毛旦、毛娃等,給女子起的名字也隨便,下房裡女子,上房女子,後院裡女子。大女子、二女子、三女子稱呼即可。都說爺爺是個城裡讀過書的秀才,為何一個名字都不會起,等我上了小學高年級,認得牆上的分糧公佈或者選民登記,父輩的忠字頭後面依次是全、智、慧、奎、賢,都是富涵文化的字,三個姑姑也是繡字開頭,依次是梅、荷、蓮,對號才知道這些土哇哇小名後面其實有個富涵深意的正規名字,農村人叫官名,官名不是為了做官,就是和公共事務打交道的名字,繳稅交糧、徵兵服役、選民登記等等都得和官方打交道,就得用官名,土哇哇的名字官方也不好記。當然也寄托著父輩對下一代的期望和訓導。進入新時代,名字就順自願自由,成了小家庭自願的事,而我父輩們依然定了個平字尾,意味著期望家裡清吉平安之意,清、吉、建、新、望,我的名字也就因此成了建平。那時候最怕有人知道父母的名字,尤其直接稱呼大人的名字,感覺是最為惡毒的罵人。朱元璋當了皇帝後,有幾個一塊玩大的少年玩友,感覺想占皇帝的光彩,為表示親切叫了朱元璋的小名,結果被殺了頭。叫名字也是惹禍端的。

名字在小孩子的心中永遠是神秘的,記得一個假日的午後,一幫孩子聚在我家院子裡玩,他們談起各自奶奶的名字,一個說奶奶的名字是一種水果,其他孩子就將水果一一列舉,蘋果、梨子、石榴、桃,當叫到最後的桃時,孩子大聲驚呼:“唉,氣死人,知道了”。她們竟然哭了起來。又一個的孩子,說他奶奶的名字是一種花,於是一群孩子列舉幾十種花,都說不是,他提示說,天上下的。大家異口同聲:雪花。他也一下子緊張起來,弟兄為此打起架,哭鬧成一窩蜂,我好不容易才平息這場孩子的名字風波。

我在初中時,也鬧過改名字的風波,那是學了高爾基《海燕》的文章,初步介紹高爾基的名字,阿列克賽·馬克西姆維奇·別什可夫。大家感到外國名字的好奇,十多個同學張羅著給自己重起名字,一個姓杜的同學給自己起名:“杜亞斯高爾巴”,一個姓牛的同學給自己取名:“牛英道”,牛在英雄路上奔走。還有一個姓楊的同學改名一個戲劇人物楊延景,我對秦腔戲熱愛,崇拜諸葛亮,改名祁亮,還有有個秦腔好者改名劉備,十幾個同學都改了名。並且商量同時寫在作業本上,開展了一場名字政變,結果被班主任罵得狗血噴頭。記得是先從“杜亞斯高爾巴”開始的。老師問:“這班上什麼時候進來了外國學生?”緊接著點名,齊茬茬點了改過名的人,讓站起來。就從“杜亞斯高爾巴”罵起:“你不得死的跳裡,前幾天修梯田剛土壓死過人,你也想杜亞斯。土把你壓死,問你大人咋弄,你大人都不可惜,說:“扔吧”。沒出息,起的名字多難聽。”然後罵牛英道:“乾脆把你就叫牛鞭子多好。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。我們改戲劇人物名的,嚇得心裡打鼓,老師卻沒有罵:“這是學校不是戲台,點名以為唱戲哩,下來改過來。”就這樣改名風波被罵壓下去,一一打回了原形。

再一次班上大變名字是初中畢業的時候,那時候位於縣城的師範是鄉村孩子的清華,不復讀是考不上的。而制度又不讓復讀生考,好在那個時候沒有身份證,就給應屆的好學生換名字,考上更好,考不上復讀再用原名,以逃脫制度設計,而這種更名是班主任和校方保密進行,統考成績出來前高度保密,防止有人告狀,成績公佈定型後,才知道誰對應的誰。就這樣一夜之間我班上的十多個好學生,全部由老師秘密命名,結果統考後,只有一個復讀上師範,村子裡考上了一個師範大學生,有了期望,我們幾個就上了高中,就建立了檔案,這次校方的秘密命名,就成了同學們永久的名字,檔案建立,身份證出現,也沒有一個再回到了原名。我在縣城高中,老覺得新名字不習慣,剛開始點名還反應不過來,父親和親戚進城看我,打問建平時學生都不知道,問了半天直到我下課。父親對改名很生氣,我說明原因,並說了幾個改過名的同學,他才明白。說:“也好雲彩的雲,很好記的。”總體是五個同學改成一個字的:文、理、學、雲、英,六個同學改為兩個字。

後來改過名的這些同學相繼都走向工作崗位,我們還不時和老師坐坐,說起那些秘密的改名。其實都是隨機的,想起啥就取啥,看到窗外一片雲,就變成我的名。這個名字陪伴我上完中學,讀完大學,陪我工作,吃苦和耐勞,陪我發表文章,陪我進步,也陪我憂傷。陪我慢慢長大,有時陪我招風接雨。

寫寫文字,出本書,主要是給自己心靈的交代,實現耕耘心田之樂。給朋友的簽名送閱時,偶爾用了油筆,一文友領導建議注意點文人雅趣,買個簽字筆,刻個章子,我就給自己刻一方章子。一則是送書蓋章,二則我是個購書匠,到那裡去總購買一堆書來,購買時心血來潮,下決心讀書,每一回買書回來,我都喜歡在書上寫幾句話,蓋上章子。然後有些就看一些,有些就無時問津。刻了雲字章,用了一段時間,覺得少了些什麼,一時浮氣上升,有種脫離大地之感。細想起來,我把鄉土的建平忘卻,忘記本根的我就像漂浮的雲氣,於是又買了塊章料,到蘭州文廟攤點刻了建平章,兩塊章子放在一起,相互牽制著,方才心安。鄉土的那個建平,才是我立命的根和安穩的魂。。

人類進入網絡時代,所有人的名字都上了網絡,網絡的名字都對應著一個個活生生的血肉之軀。我的名字就很有意思,我名字的山泉水有,酒店也有,作家好多個,有人以為一個女作家是我,讀了女做家的好多教育學文章,並推在朋友圈,我居然不知道,後來才知弄錯了。網絡已經把人間的名字的雷同點整合起來。人類已經進入大數據時代。那天回家有點餓,突然聽到一個母親聲音呼叫我名字吃飯,出來時發現是喚她女孩吃飯,和我一個名字。我已經好久聽不到母親的呼喊名字叫吃飯了,想起了母親叫我吃飯的聲音,那天我思考了半夜。

有時我想,如果地球是個大樹,網絡上的人就是大樹長出的果子,這些獨具特色的名字。“習相近,性相遠”的果子是互通的,又是隔離的,是無界限的,又是成圈的,是成群的又是分離的,他們時而進入,時而撤出,時而交流,時而沉默,時而喧囂起來,時而風平浪靜。細細思考,喧囂的往往是那些走出山村後的新名,而那些本真的帶鄉土的小名卻是安靜的。那才是讓我靈魂安靜下來的名字。寫些自己靈魂往事,無關乎他人,而那個官名,因為自身的特質及對文字的自幼摯愛,在網絡作用下被放大,與網民的審美、審丑、娛樂、臆想、品味以及看客等心理相契合,不小心會變成過眼的浮雲,唯恐自己被網絡推起輕浮得飄起來。所以在寂靜的雨夜,我會把發燒的頭淋在雨裡,走好長一段的夜路。在醉酒後的早晨,我會反思追憶自己的醉話,體會人心的冷暖,糾正自己的錯誤。或許煩惱纏心時,回一趟老家,站在父母的墳頭,看看自己那個的方位,就會明白名字與我靈魂的關係,與那一片鄉土的關係,就會頓悟生命的底線。從熱火處退到清涼的地方,就會知道名字背後還有個名聲,飽含著做事的法則和處世的良心。就會明白守著方正的官名履職盡忠,握著鄉土的乳名悟心做人。

我說過寫作是一種病,一種讓內心腫脹發癢的難受病,除了顯示自己的酸楚和軟弱外,不為出名也不為了表現什麼。幹著,想著,走著,熬著,也就有有篇篇文字出來,明知名字是種累,然而又簽上名字,發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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